王主任那番掀屋顶砸牌坊的狠话撂下，聋老太太在椅子上挺尸不说话，像最后一记丧钟，狠狠敲在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闫埠贵心尖上！

三条昔日“真龙”瘫在泥血冰碴里，脸白得像刷了石灰墙，连断腿的剧痛都忘了，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绝望！

王主任那张油汗交织的脸上，此刻只剩冰封的决绝——没得选了！再不低头，就等着被连根刨起，扔进护城河喂鱼！

聋老太太枯瘦的手指，在冰冷椅子上抠了几下，沾满污血污泥的老脸艰难地抬起来，浑浊的老眼彻底失了神采，像两口枯井。

她喉咙里“嗬嗬”喘了几口粗气，沾着泥浆的嘴唇哆嗦着，最终，那点强撑了一辈子的“老祖宗”架子彻底垮了，声音嘶哑干裂，

带着认命的颓败，头也不抬地对着旁边泥坑里的易中海说：“中海啊……”

那声音像破风箱在拉，“认了吧掏钱吧……”她枯树枝似的手指颤巍巍指向泥地里，眼珠子血红的傻柱，

“柱子那两间房我去说，豁出这张老脸求他让出来……”她艰难地转动脖颈，浑浊的眼珠看向王主任，带着最后的乞求，

“至于手续，九劳烦王主任帮着过一过柱子房契在手，建国那屋的契纸想必也在他手里，都是干净的换一换名字……不难吧？”

王主任紧绷的脸，终于松动了半分，油汗里挤出一点，如释重负的僵硬笑意：“老太太是明白人！房契过户的事，街道办出面，小事一桩！”

她立刻扭头，冲着院门口喊：“李所长！建国！过来吧！谈妥了！”

李所长按着枪套大步流星过来，**则提着那根血迹半凝的棒槌，慢悠悠踱步上前，泥污血痂的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
王主任脸上堆起笑，对着**，声音带着点哄劝的意味：“建国，老太太和几位大爷都点头了！按你的条件办！

一千八百块赔偿金！傻柱中院两间正房换你后院西厢！钱三天内凑齐！房契我今天就能开始办手续！三天后你们来街道办交旧取新，你看……这事就这么定了？”

**眼皮都没抬，只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就往后院，自己那间破西厢房走。没几分钟，他又出来了，手里捏着三张写满字的信纸，直接拍在王主任手里。

“自愿赔偿协议。”**声音平淡无波，“劳烦王主任、李所长做个见证，让该签字画押的人，都签了。”

王主任和李所长狐疑地，凑到一起看那两张纸。只看了几行，两人脸色就变了！

王主任手捏着纸页边缘，指节都泛了白！李所长按在枪套上的手，也不自觉紧了紧！

那协议上，白纸黑字，写得清清楚楚：

“立协议人：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闫埠贵、傻柱、贾东旭、刘光福、刘光天、闫解放、闫解成（以下简称甲方）”

“因甲方于一九六零年X月X日，在南锣鼓巷95号院，以暴力手段胁迫、围殴乙方**，并企图非法侵占，乙方合法工作岗位（轧钢厂采购员）及私有房产（后院西厢房），

对乙方的生命财产安全、人格尊严及心灵造成极其严重的创伤，和不可挽回的价值观、人生观伤害……”

“现经友好协商，甲方深刻认识到自身行为的严重违法性，和对乙方造成的巨大身心伤害，自愿对乙方做出如下赔偿及补偿……”

“一、甲方九人共同赔偿乙方精神损失费、惊吓费、医疗费、营养费、误工费及心灵创伤抚慰金合计人民币壹仟捌佰元整（￥1800.00），于三日内一次性付清……”

“二、甲方成员傻柱（何雨柱），自愿以其名下位于本院中院，坐北朝南正房两间（房契号：XXXX），置换乙方**名下后院西厢房一间（房契号：XXXX），

并自愿接受乙方支付的房屋，差价人民币捌佰元整（￥800.00）作为补偿……”

“三、本协议系甲方完全自愿签署，不存在任何胁迫、欺诈情形。甲方对自身违法行为供认不讳，并承诺永不追究乙方正当防卫之责……”

“四、此协议一式三份，甲乙双方及街道办见证方各执一份，具有同等法律效力……”

这他妈哪里是协议？这分明是一份认罪书！是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！是钉死他们罪行的棺材钉！

上面那些“心灵创伤”、“价值观人生观伤害”、“自愿”、“永不追究”的字眼，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王主任和李所长眼皮直跳！

这小子……太毒了！这份东西攥在手里，别说易中海他们翻不了天，就算捅到天上去，这也是铁证如山的“自愿赔偿”！

想告敲诈勒索？门儿都没有！老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？自己拉的屎，跪着也得吃干净！

易中海挣扎着凑过来，只扫了一眼协议内容，眼前就是一黑！差点当场晕过去！刘海中瘫在泥里，脸煞白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闫埠贵眼镜片后的眼珠子，死死盯着“心灵创伤抚慰金”那几个字，只觉得一股寒气，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！

这词儿……听都没听过！可看着怎么就那么瘆得慌？

聋老太太被人搀扶着，浑浊的老眼扫过那几行字，干瘪的嘴唇剧烈哆嗦着，最终却只是颓然闭上眼，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。

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这小畜生什么都算到了……这是要把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啊！

“签！”王主任猛地一挥手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，

“易中海！刘海中！闫埠贵！代表你们自己和你们家那几个小崽子！签！傻柱那份！老太太！你替他按手印！”

易中海颤抖着接过笔，那支笔仿佛有千斤重！他看着协议上那刺眼的“自愿”、“心灵创伤”，再看看王主任和李所长冰冷的眼神，

最后瞥见**那张毫无波澜的脸，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绝望淹没了他！

他咬着牙，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，最终还是在“甲方代表”后面，歪歪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！刘海中被人架着，宽手哆嗦着画了个鬼画符。

闫埠贵推了推糊满泥血的破眼镜，小眼睛里精光闪烁，最终也认命地签了名。

聋老太太枯瘦的手指沾了印泥，颤巍巍地替泥坑里，只剩下怨毒目光的傻柱，在协议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！那手印，像一滴心头血，砸在纸上！

王主任、李所长作为见证方，也沉着脸签了字。协议一式三份，王主任一份，**一份，易中海一份。

**慢条斯理地，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，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，目光如同冰锥，扫过泥坑里签完字，

如同被抽了魂的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闫埠贵，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砸在死寂的院子里：

“三位大爷，钱，三天。”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，

“三天之内，一千八百块现钱，一分不少送到我手上。”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，

“过了三天这协议……”他扬了扬手里的纸，“可就不光是赔偿协议了。它是什么？是你们亲笔签名的认罪书！是你们违法乱纪的铁证！

到时候，我拿着它，去街道办哭诉，去派出所喊冤，去轧钢厂保卫处告状，甚至去区**大门前跪着求公道！你们猜猜……会怎么样？”

他顿了顿，看着三人瞬间惨无人色的脸，声音带着49城道上特有的那股子混不吝的狠劲

**心道：“有句话说得好：自己约的炮，含着泪也要打完！自己签的字，跪着也得认！三天！钱不到……

咱们就换个地方，好好掰扯掰扯这份‘自愿’签下的东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