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别两宽,余生不相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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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初夏的生日。老公沈星云三天前出差时边打电话边对她说,

今天回来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。当时感动得她眼泪噙湿了眼角,她以为捂了多年的石头,

终于被她捂热了。从不过生日的她,亲手准备了一桌老公爱吃的晚餐,左等右等,不见回来。

正在找理由安慰自己间,叶姗姗的电话打来,“初夏,你好幸福,

你老公包这么大的场子给你过生啊!”“什么?”“你别装懵了啊,我都看见你们了,

那不是你老公抱着你在跳舞吗?哇,好美好浪漫哦!”叶姗姗的惊叫声让初夏简直不敢相信。

1露台惊情初夏穿上外套,像风一样冲到五星级酒店的露天吧台。

她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,沈星云果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吓,而不是惊喜。

在铺满名贵鲜花的露台一角,沈星云正将自己情同‘姐妹’的江雨茹压着亲吻,

语气急促又迫切。“雨茹,这次回来就别走了;你一走就是三年,你不知道,我有多想你。

”江雨茹眼眶泛红,嘴角被亲得水光潋滟,声音委屈不止,“表哥,

我也好想你;可是姥姥和我爸妈都不会同意的,我们是表兄妹。既然你和初夏已经结了婚,

你就好好爱她,好不好?”“哼,别提她了!她不配;我这辈子除了喜欢你,

绝不会再喜欢任何人。和她结婚,我是迫不得已,雨茹,和我结婚好不好,大不了,

咱们以后不要孩子。”沈星云低沉又压抑着痛苦的语气,像一道惊雷响在初夏的头顶。

结婚四年,他英俊潇洒,矜贵得体,却总是找各种理由不碰她一丝一毫。原来如此,

是因为他喜欢的人,根本就是江雨茹。娶她,是迫不得已。2雨中醒悟初夏没有打扰他们,

转身扑进了倾盆大雨中,在雨中淋了一夜。如潮水般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,

迷糊了自己的眼睛,直到把自己折腾得晕倒在家门口。沈星云是她的养兄。十岁那年,

沈星云和沈奶奶一起来接他时,他就像火热的太阳撞进她的心中,

让孤苦无依的她以为找到了依靠。他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呵护,

给她洗脸、洗脚、背着她去看日出;晚上哄她入眠;跑到学校里去警告欺负她的坏小子。

她从此追逐着他跑,让她以为,他就是她的天。十五岁后,

心里便越发生出此生非嫁他不可的种子。七年来,她竭尽全力地付出所有,

为的是将他渐冰的心捂热。在这一刻,她心灰意冷地醒悟了过来,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。

她爬起来,穿着湿淋淋的衣服,面对刺眼又清冷的灯坐到天亮。而后,她联系了律师,

请他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。律师前脚走,别墅门外传来了独特的汽车声音,

初夏知道是沈星云回来了。“初夏,对不起,昨天晚上实在是公务太忙,没有回来给你过生。

”他一边走进来,一边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她,“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。”初夏有一瞬间感动,

原来他还记得是自己的生日。打开一看,和以往一样,是一只红色的品牌手提包。初夏苦笑,

自己明明喜欢的是白色,而他每一次都是送的红色。现在她明白了,因为江雨茹最喜欢红色。

她把离婚协议递过去让他签字,“签什么字?保险合同吗?”他接过去,正想翻阅。

电话响了,他接起电话,素来镇定自若的脸上陡然露出她不曾见过的担忧和惊慌。

他丢下协议,弃她而去。再回来时,不待她开口。“初夏,你雨茹姐昨天晚上回家,

在路上出了车祸大量出血,昏迷不醒,医生说需要输血,现在一时半会找不到匹配他的血型,

只有你的血型最匹配。”淋了一夜的雨,初夏人昏沉得有些感冒的迹象,

对他说的话也是懵懵懂懂。“如果不是我的血型匹配不上,我也不会回来求你,

你和雨茹这么多年来,她把你当作亲妹妹,如今姐姐有难,初夏你不会不救的,对吧?

”沈星云见初夏迟迟不开口,向来清高矜贵的他,语气里已变成了哀求。“初夏,

只要你同意,不管你以后有任何要求,我都答应你,好不好?”初夏垂眸,

遮住眼底涌起来的失意,酸涩地开口。“哦,任何要求?孩子也可以吗?

”沈星云想都没有想,冲口而出。“没有问题,都可以。”初夏眼底有一丝胀痛,

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涌起过去四年。每当她隐晦地提出,想和他同枕共眠时,

他不是说精力不济,就是说要开会,他劝她不要急,以后有的是时间。现在,她才明白。

他对江雨茹的爱已融入到心血里。明明那么排斥她,从不愿碰她一丝一毫的沈星云,

为了救江雨茹。想都没有想,就同意了。正在她思忖间,医院的电话再次响起,

医生说再找不到匹配的血型,恐会有生命危险。“初夏,求..您了!”沈星云猩红着眼,

声音哽咽,差一点就要跪下去了。男儿膝下有黄金,而他居然为了江雨茹,要给她下跪!

初夏心中犹如被钢针深深地扎了一下,咬唇闭眼点头。这一去,就输了三天。三天里,

除了输血时,沈星云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。因为输血过多,加之淋了雨,

初夏身体虚弱无力还带着发烧。医生让她住院观察,沈星云连问都没有来问一句。

每次路过江雨茹的房间,沈星云都寸步不离守在江雨茹的病床边。紧紧握住她的手,

将头埋在她的身边。亲手给她喂药、哄她吃下蜜饯。

给她洗脸、擦手......心里、眼里,除了江雨茹,任何东西都进入不了他的眼。

初夏总是静静地在门口站一会儿,才转身离去。每看见一次,离开他的决心便加深一次。

静养了几天,身体有所恢复,初夏自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。在路过江雨茹的病房时,

房间里传来江雨茹的声音。“表哥,你这几天一直守在我这儿,都不去看一下初夏,

依她的性子肯定又要生气了。”“她有什么资格生气,能让她来给你输血,那是她的幸运。

”沈星云一边给她擦手,一边漠然地说。“放心,她对我向来百依百顺,

不会不懂事地乱生气。”初夏哑然失笑,眼神里满是倦意。原来他把自己对他的爱,

都当作是懂事。这次她是真的懂事不生气。不是因为太在乎他,而是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
七年爱情单独长跑,她的心已累得出血。3离婚协议初夏独自一人打车回家。

开始收拾行李,将这些年来他送给她的包、戒指、项链,这些她视为珍藏的东西,

一样一样翻出来。堆在面前,自嘲地摇着头。都说爱情能蒙蔽人的眼睛,果真如此。

现在醒悟,不是因为他不会挑礼物,而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江雨茹喜欢的。

她拿起之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,认真地又看了一遍。门外响起脚步声。她抬起头,

脸白如瓷没有一点血色。目光和刚进门的沈星云对峙,他诧异地怔了一下,“你怎么在家?

出个院都这么悄无声息,打个招呼,我也好接你一起回来呀!”她在医院里住了几天,

就在江雨茹的隔壁,他都没来瞧自己一眼。还有时间来接自己。“知道你不空,不好打扰你。

”初夏淡淡地回答,将手上的协议递过去。沈星云迟疑片刻,没有说话,

只是烦躁地扯着领带。俄尔,他抬起头,眼神复杂的晲初夏一眼,声音清冷。

“你去放洗澡水,我们先洗澡吧!”“???”初夏有些懵。“兑现承诺,

你不是要个孩子吗?我给你!”声音中带着施舍。“不用,你现在太忙,

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。”初夏手指紧攥,睫毛轻抖,故作轻松淡淡地笑着。

“先把这个签了吧!”他的脸色一下子好看了一些,接过协议,去找笔,

看见客厅里堆着包、首饰等东西。诧异地问,“怎么想起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了。”“哦,

放久了,让它们出来见见光。”沈星云见初夏递给他的是签字页,眉头微蹙了一下,

“很着急吗?”“嗯,非常着急。”“哦,是保险到期了吗?”和初夏相处这么久以来,

第一次见她除了他以外对一件事这么上心。他拿起笔,刷刷地签上名。在他的认知里,

初夏不过就是花几个钱而已,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,只要不让他碰她。签完,

正想再翻看一下。手机响起。“表哥,喝了药,我的嘴好苦,你做的蓝莓蛋糕,

什么时候好呀?”电话里传来江雨茹娇嗲嗲地声音。“马上,马上,这就来了,听话,别动,

乖乖等着啊!”初夏释然,心中自嘲,原来他是回来给江雨茹做甜品的。

沈星云顺手将协议递给初夏。“雨茹吃药怕苦,没有甜品她吃不下,

她说就喜欢你做的那一款蓝莓小蛋糕。”说完,不待初夏回复,他便一头扎进厨房里,

打开冰箱找材料。“初夏,奶油打几分钟合适?”他一边翻看手机,一边在里面问。

“冰箱里面,我贴了一张配方和操作流程。”初夏愣了半分钟回道。“哦,太好了。

”沈星云迅速系上围裙,在厨房里操作起来。哪怕是手被搅拌机打了一下,也顾不及处理。

做好后,装上盒子,提着便大步流星地走了。初夏苦笑,以前他总说自己手笨不会做,

他不是笨,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为她而做。看着沈星云消失的身影。初夏轻声道,“是啊!

咱们的感情保险也该到期了。”“沈星云,余生你一定要幸福!”**空过往这一走,

又是几天。初夏已没有时间去顾及他,而是整理所有的东西。父母在她十岁去世,

她被接入沈家,到现在已整整十二年了。十二年的时间,整理的不仅仅是物质,还有精神。

她一点一点的整理,记忆的长河,就像滚滚长江水一样涌来。十岁时,

自己的父母和沈星云的父母同时出车祸,她被带到奄奄一息的沈父面前。

沈父将自己的手放到沈星云的手中,让沈星云承诺,要照顾自己一生一世。

那时沈星云十八岁。如他承诺一般,自始他对她细致入微的照顾得非常周到。她十五岁时,

沈星云二十三岁,他们互生情愫,是他拉住自己的手亲口承诺,“今生今世,非她不娶。

”之后三年,他因工作忙,他们很少见面。十八岁,她高中一毕业,

沈奶奶考虑到沈星云已二十八岁了,立马让他们成婚。沈星云依言,却提出她太小,

先扯证不举行婚礼。初夏是个喜静的人,不办正中她下怀。

但当她欢天喜地搬来和他一起住时,才发现,相隔三年再见面,他们已成为最亲密的陌生人。

他对她一改以往的态度,虽彬彬有礼,相敬如宾,却不冷不热,距人千里。她以为,

那只是暂时的。她信誓旦旦地想,他就是一块冰石,她也会把他捂热。

她一样一样的翻:他送她的,她给他买的,衣服、包包、情书、合照......翻一样,

丢一样,直到最后,一样也没有留下。曾经带着甜蜜和美好愿望装饰的家,

就这么被她一点一点的清空。起身再环顾,空荡荡的已找不到当初的样子。初夏的心,

也被清得一干二净。刚打算出去找收废品的来全部拉走。沈星云牵着江雨茹破门而入。

看着院子里堆着的一大堆东西,他站着看了一会儿,愕然地朝初夏直呼。“这是怎么啦?

干嘛要全部扔了呢?”“哦,放久了,又用不上,你怎么回来了?

”初夏装着没有看见他和江雨茹的十指紧扣,“雨茹姐,你来啦?

”沈星云被初夏的话一岔开,便不再多问。“雨茹虽然出院了,身体还是有些弱,

姑姑和姑夫去旅游去了,家里没有人照顾,我带她回来养一段时间。”初夏抿着唇,

漠然地看向才整理的一堆东西。心已静,止如水。“随你!”“初夏,不好意思啊!